新宁五中蒋双捌 蒋重义
明朝末年有一位县官,姓汪名渊,他判案不分青红皂白,总是指责双方有错,每人各打三大板了事。所以,人们把他的名字倒过来,称他是“冤枉县官”。因为他审理案子糊里糊涂,知情的人就是有了冤情,也宁愿不去打官司,以免挨板子。一时间,打官司的人少了,县衙里倒也太平无事。他洋洋得意,认为是自己治县有方。如果有人打官司送礼,就判你有理,免除打板子。如果双方送礼,谁的礼物重,就判谁胜诉。
某一次,“冤枉县官”接了一案,双方为了山林界争吵,大动干戈,甲方将乙方人打伤。甲方为了打赢官司,就杀了一只鸡,将鸡剖开,在鸡肚里塞满了银子,送与汪大人,心想汪大人一定会判我有理。对方知道了,也就如法炮制,杀了一只鹅,将鹅肚里塞满银子送与汪大人。而送鸡的一方并不知晓。审案时,枉大人判送鹅的一方有理,要送鸡的一方再不得无理取闹,并负责为乙方治伤。但受了甲方的礼,也为甲方开脱说:“争论情有可原,打人误伤,板子就免了”。
送鸡的还是口称冤枉,以为枉大人还未发现鸡肚里的银子,跪在大堂上高声说:“大人,鸡肚,鸡肚……”汪大人说:“鸡肚,鸡肚,我知道。鸡肚没有鹅肚大,鸡肚不知鹅肚事。退堂!”
一天,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穿着裙子在路旁一棵吊梨树上摘吊梨。恰在这时,一个后生从树下经过,抬头一望,见摘梨子的女子未穿内裤,微风吹来,裙子摆动,太不雅观。随口唸了一首藏尾诗:“女子真稀奇,树上摘吊梨。风吹罗裙摆,现出怪东——”
那女子听了,一支无名火从心头升起,认为这个后生在侮辱他。于是不甘示弱地说:“无耻下流伢,调戏我女娃。爹娘要早死,雷劈你鸡——”
后生见女子骂人,还诅咒自己爹娘,也就动了气,互不相让地大吵大闹起来。恰巧县衙的差役路过,于是将二人带到衙门。汪大人升堂审案,听两人把前因后果讲清楚后,原来是因两首藏尾诗引起的。于是也打算就将计就计地了结此案:“老爷本姓汪,争吵我不管。各打三大板,奈何一条——退堂!”
二人各挨了三大板,只好悻悻而去。
县内有一个游手好闲的乡间浪子,一向不务正业,好逸恶劳。一天在书上看到这样的几句话:“和尚觅食,谓之化缘,又曰化斋。”繁写的“斋”字和“齐”字非常相像,他又是个“白眼腔”,就把“化斋”读成了“化齐”。心里又想:和尚化齐就可以觅食,我何不装扮成和尚外出觅食?几多轻松,更比乞讨光彩。主意已定,把自己打扮成和尚模样,外出“化齐”去了。
另有一个算命先生,六十甲子背得滚瓜烂熟、子丑寅卯倒背如流,却也是认字不多。宽字认一边,长字认一节,也常读“白眼字”,给人算命说成是给人“弄”命。
有一天,假和尚和这个算命先生碰到了一起,假和尚上前施礼问道:“阿弥陀佛,敢问施主意欲何往?有何贵干?”算命先生说:“我去弄命。请问师傅欲往何处?”
“我去化齐。”
二人于是一路同行,来到一座庙前,大门上书“文廟”二字。算命先生说:“这房子门上写着“文朝”两个字,里面也装饰得整洁,一定是文人朝拜的地方。”
“不是文朝,是又庙。”假和尚争辩道,“这是庙宇,是和尚居住的地方。里面有佛殿、有菩萨。”
“明明写着是文朝,怎么是又庙?”
“是又庙!”
“是文朝!”
两人脸红脖子粗地一路争吵下去,不想却到了县衙门前,稀里糊涂地被抓进了衙门。
汪大人升堂,两人还在争吵着“文朝”和“又庙”,汪大人惊堂木一拍:“不要在争吵了,有话慢慢说来!”
手指假和尚说:“你说,你们缘何争吵?”
假和尚说:“我去化齐,碰上先生去弄命。一路走,一路行,前面来到一庙庭。分明是又庙,先生硬说是文朝。于是两人就争吵,请求大人定分晓!”
“你说!”汪大人指着算命先生。
“启禀大人,听我说分明,”算命先生回答说,“这个和尚去化齐,我给人弄命去乡里。来到一座房屋前,装饰雅观又肃然。上书两个字,我说是文朝,他说是又庙。分明是文人朝拜的处所,他硬说是佛殿。大人明是非,请您来分别!”
汪大人听了,真是哭笑不得,于是判道:
“文朝”“又庙”两相宜,
“化齐”“弄命”任你去。
我一不是孔天了(夫子),
我二不是苏束皮(东坡)。
争吵各打三大板,
速去“弄命”和“化齐”。
退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