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,天还很冷,桐子花就寒夜里一朵朵的绽放,有个老人总笑盈盈的,因为桐子园是她的,到了冬季桐子果可以卖钱换点盐吃――她就是我的奶奶。
小孩子最爱在桐子花下嬉戏,摇呀,摇呀 ,花飘呀,飘呀,奶奶总会说大生声喊“鬼崽子,别摇我的树,叶下虫很毒,很毒”,孩子们就会偷偷溜走。
桐子叶包糯米粑粑很好吃,每年的7月中旬,大家就会到我家摘很多叶子包粑粑来祭祖,奶奶笑得特别开心,因为桐子叶是她提供的。
花每年都在开,叶每年都在落,桐子果年年换盐钱。后来桐子园没有了,奶奶也94岁了,前年九月,我收到家的电话,奶奶过世了,刚好陪70岁瘫痪的父亲在邵阳看重病,和医院医生请假,带着爸爸回家。
奶奶沉睡了,照片上一脸慈祥,门上添着黄色的对联,红色的讣告,香油灯发出柔柔的光芒,如同奶奶柔和的目光,此时山花好像全部开花,群鸟採在电线杆线上轻弹着《送别》的曲子,是的,它们要把它们的老奶奶友人送到山的那头去,山那头古老的村庄去。,门前的松百树为她鞠躬,青山好像突然萧黄而哭泣,小河的水也在哽咽停滞,为这为苍老慈祥的,陪伴了它们数久年轮风霜的老人挥手。
我知道,奶奶最爱桐子叶,每次去山上看她,我都会带些青青桐子叶或花去山那头的那头看她。她是这里最高寿的老人,她在那高高的山头守护这里的村庄。(作者:刘远凤)